向阿塔尼斯微微颔首，示意交给他，泽拉图把头转向吉姆·雷诺，兹啦....
清脆而又刺耳的曲光之刃电流声突然在空荡寂静的利维坦生物舰中回荡，幽绿色的虚空灵能刀刃所上散发出的强光，倒映着他闪耀着光芒的眼睛。
吉姆·雷诺惊诧道：“泽拉图你疯了吗？！”
虽然肩甲、斗篷啥的因为先后应对黑马林终结者、阿福的攻击早已碎成破布条，紫色的肌肤上也沾满了脓血，一些地方甚至有被钝伤击打所导致的碎骨渣。
那应该都是他自己的血，看痕迹，错不了，那些粘在泽拉图肢体上的碎骨渣是其遭到巨力打击后，扯断的肢体、骨骼断裂，强行挤压凸张出来的。
但不知为何，仿佛是自愈的效果，应该失去骨架支撑的肉体完好无损，新长出的皮肤在愈合的同时竟然将碎骨渣排出体外。
看着狼狈不堪、伤痕累累，实则毫发未伤。
吉姆·雷诺有一种错觉。泽拉图更强壮了。
他敏捷的思维瞬间分析了无数种可能，但是无论哪种可能，都在指向同一个答案。
这是塞勒涅皇帝的手笔。
“我没有疯。雷诺兄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没有被控制。我现在前所未有的清晰，我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洞开的豁口之外，炫目的等离子尾焰光影照亮了泽拉图的半张脸，斑驳的光晕拉长了泽拉图的影子，并延伸至吉姆·雷诺的脚下。
“我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就像你了解我一样，我也了解你。不可能的，离开科普卢星区，找到一个世外桃源栖息，归隐田园，又或者蛰伏起来，积蓄力量，就像你的游骑兵对待阿克图尔斯的泰伦帝国那般，‘自由的战士’反抗专||制统治。”
“我才发过誓....”
“省省吧！雷诺兄弟....我知道你的性格，你的誓言就和你们人类历史上签订的条约一般毫无约束力，你是一个好的混蛋。如果你的那些老友在新秩序下过的不得志，作为曾经反抗泰伦帝国残暴统治的象征，他们一定会找上你，一经撺掇，你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对吧？”
泽拉图的声音冷而干燥，就像腐烂的叶子，声音抑扬顿挫的陈述下有种节奏，暗示着他变换的决心。
以吉姆·雷诺的性格，短时间内他或许真会很安分，大是大非他分得清。但怎么说呢，这人容易心软。
老战友找上门的倾诉，在加上神圣塞勒涅帝国的统治手法某种程度上确实相对较糙，单是死刑都要分出个三六九等就离谱。
根据老朋友阿塔尼斯的解释与思维共享，泽拉图已然了解收复艾尔之战的始末。
塞勒涅神的性格怎么说呢，很仁慈也很残暴，而吉姆·雷诺容易犯的事，全都只有死一条路。
“....”吉姆·雷诺没有说话，但相当于承认了。
泽拉图缓缓将绽放的曲光之刃指向吉姆·雷诺，严肃道：
“所以，我不能看着你找死，连累更多的人，有些事情必须给你说清楚！那就是，你逃不掉，我们也逃不掉！所有人！这个宇宙，都是一样！神的惩戒将会来得迅猛....而坚决！”
强大的虚空灵能从泽拉图身上爆发出来，他伸出双手，粗大的电流从手中激射到有机物组成的肉墙上蔓延、切割，大块大块的死去细胞组织悬浮起来。
“fuckyou！你们所谓的萨尔纳加神没有归来的时候阿克图尔斯压||迫我们，现在他死了，所谓的萨尔纳加神又要来压||迫我们，那萨尔纳加和阿克图尔斯有什么区别？！”
仿佛被泽拉图的话语触及了心底，吉姆·雷诺将作势要挡在自己身前的凯瑞甘拉到身后，厉声咆哮着。
“我当初拉起游骑兵抵抗是为了什么？大伙把身家性命的交给我，不就是苦于阿克图尔斯的残暴专政吗？！”
“现在，一个比阿克图尔斯更加残暴专政的帝国即将接替统治，而我却卖了游骑兵，换取自己和莎拉的性命，这算什么？！我就是不服，不满！难道远走他乡都不成？！老伙计们如果找到我请求帮助，我能怎么办？！”
泽拉图淡淡道：“对，那时候你的正确选择便是将他们杀死，或者把他们交上去。‘萨尔纳加’将会取代泰伦帝国，神的统治会比泰伦的统治更加全面更加完善....”
说着，他顿了一下，“也比你想象的更加专制更加酷烈。”
“难道要像一条断脊之犬，将自己的老伙计交出去，向他们邀功吗？！泽拉图，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声嘶力竭的，吉姆·雷诺宣泄着自己的愤怒、苦闷。
在审判官的舰艇上，来自黑马林战士的傲慢态度，那些审判官刽子手的‘恶臭气味’让他作呕。但不行，自己必须委曲求全，如果他不号召游骑兵投降，帝国会杀光他们所有人！
他一直压抑着情绪。
可当他被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那个骄傲风趣、才思敏捷、富有同情心的黑暗教长几乎性情大变的说教时，吉姆·雷诺再也忍不住了。
“吉姆....”凯瑞甘紧握住吉姆·雷诺的手，久久无言。
“雷诺兄弟，时代变了，放弃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你我皆为蜉蜮。”
面无表情亦心无旁骛，泽拉图面对雷诺的询问依旧波澜不惊。
......
黑马林军团第二大连远征舰队旗舰流星毁灭号宫殿式的舰桥上层。
“有意思，星灵这个种族....给他们叫个前辈来指导吧。”
明亮的灯光驱逐了被空旷高耸所影响的寒意，穿越门扉，宫殿的尽头，一处不小舰内庭院之中，肩披着奢侈的纯白大氅的银发女皇斜坐在颇为雅致的小池塘之边假寐。
不愧是第三军团。
阿福这个莽夫的旗舰上都修了这么个典雅宫殿，虽然他从来没用过就是了。
劈里啪啦——
拨动光线的纤纤手指间，塞勒涅周围游离着能量，仿佛电火花的光弧在身旁的实木案几和杂物上绽放，却又不伤害其分毫，挥动右手，空气中炸裂出无数道耀眼的淡蓝色流光，那正是星灵们的‘卡拉’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