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人熟悉的国家里头——朝鲜，她的火器工业还停留在洪武永乐年间，而且各式火器之奇葩和明军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日本的火铳也不错，但德川幕府已经建立了，闭关锁国的日本没有大量的对外军售。
缅甸倒是也有不错的火器，但缅甸现在正处于东印度公司的殖民之下，暹罗的复国战争也让缅甸东吁王朝元气大伤，新任缅甸王专注于休养生息，早就罢了兵戈。
于是乎，明清之争造成的武器缺口就让越南给分摊了不少，西南土司和明清各方买火铳的钱也让郑氏和阮氏越打越欢。
这年头几乎没人关心中国以外的事情。按太祖皇帝所言，这些国家和中国“隔山隔海”，是农业文明扩张的极限，只有对西域和漠北的收复是大明的一贯国策。
不过越南和缅甸关起门来打生打死的日子也不会长久了，他们是朱由检西征的早期目标之一。一旦西征开始，他们会首当其冲感受一下“天兵天将”的威能。这种在长期战争中培育出来的工业能力和组织能力，也可以为王师所用。
但就当下而言，这些个交铳倒是已经为朝廷解了燃眉之急——要是大西军没有这一条能源源不断买到火枪的商路，孙可望还真不到怎么打才好。
张文秀这边一看到溃退回来的士兵，立刻便让自己的部下点着了火绳，让火枪都准备就绪，应对即将到来的清军。
几百个追逐逃兵的骑兵冲到了张文秀的视野中。他们和张文秀对视了一阵，又观察了一阵张文秀的防御部署，随后掉头往尼堪那里跑。
——“王爷，前头有埋伏！”一个佐领向尼堪急报道。
“果然不出本王所料。有多远？”
”前头山谷拐弯处就到，照面就只有二百丈远了。“
“列阵！抄手环攻式！”
尼堪一声令下，已经归成行军纵队的士兵立刻便开始结阵。
依旧是长枪、刀盾和火枪的配合，只是这次不是结成空心方阵，而是排成鹤翼阵。
一个佐领拆成两个或者三个冷热兵器合一的小队，每个小队都自成队列，呈鸟翼状向两侧展开。一万多人密密麻麻地排开来，把整个山谷排了个满满当当。骑兵跟在鹤翼阵后头，炮兵夹杂在鹤翼阵中间。
大阵在山口之后便结阵完毕，随后整齐划一地朝前行径，转了个弯开到了张文秀的面前。
“抄手环攻式”，虽然听起来像吃的，但其实是个用来发扬火力的反冲锋阵型。它以鹤翼阵为蓝本，把火器小队拉成一个“人”字形，这样就能集中火力轰击向队列发动冲锋的敌人。
这其实和九进十连环差不多。但九进十连环是阅兵用的阵型，战场上只能用来打靶，或者展示军威。具体到实际作战，方才的破阵式和现在的抄手式才是正儿八经的战阵。
这种冷热合一的战阵是相当完善的战术。再加上八旗军的士气很高，训练不错，骑兵数量庞大，炮兵也相当精锐。步兵骑兵炮兵都有，骑兵还非常突出，这使得这支军队几乎没有短板。直截了当说，这就是一只世界一流的军队，拿去30年战争的战场上也能打出一片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