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火红的骄阳从云层后跃了出来,不一会儿,朝霞洒满大地,整个宁静的道观逐渐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当那第一道金灿灿的光线,暖暖的照进屋中,投射在寒星的脸上,令她悠悠地转醒过来,正慵懒地伸展着身姿,却猛然间顿住了。
身体仿佛被碾压过似的剧痛无比,筋骨好像有无数只虫子正不断地撕扯啃食,不住地倒出冷汗,那种剥皮抽筋般的切肤之痛好似蝉蛹破茧而出的瞬间,是撕掉一层皮的痛苦,彻心彻肺。
寒星开始不住地抽搐起来,双手拼命地四下乱抓着,想要抓住一个可以支撑自己咬牙挺过去的希望稻草,她心中很清楚,有很多蝴蝶都是在破茧而出的那一刻,痛得都死掉了。
可她不愿意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死掉,她还有很多心愿未完成,绝对不能轻言放弃生的希望,哪怕让她经历这般水深火热的炼狱折磨,也势必要与死亡抗争到底。
寒星此时痛到几乎全身扭曲,蜷缩在床的一角,止不住地抽搐发抖,渗出的虚汗大片大片沾湿了白布条,浑身上下像是水捞似的,牙齿紧咬着被角,尽量不叫出声来。
为什么这么快便来了。
若是晚上再经历蜕皮之痛,就不会这般狼狈了。
寒星不愿让夜阑亲眼目睹自己现在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是希望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可偏偏天不遂人愿,非要让她在白天这般狰狞痛苦。
就在她奄奄一息之际,门突然被推开。
夜阑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见她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剑眉忽地紧蹙,预感到事情不妙,立刻将手中的汤药搁置在桌上,来到床榻前,伸手用力地掰正她缩成一个球似的身子。
“出、出去。”
寒星痛到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却仍然能够认识眼前这道朦胧的轮廓乃是夜阑,不愿意让他看着她现在这丑陋的模样,口齿不清地催促他尽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