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不看票房，只讲情怀
周六夜晚。
正是情侣约会的好时间。
白天玩了一天，晚上吃个晚饭，再去看场电影，一看时间……
哦吼，宿舍关门了，正好……不是，太不巧了。
一掏兜，恰好也带了身份证……必然不可能是去上网用的。
但今天，燕影的俊男靓女们却没有出校过一个浪漫的夜晚，而是看电影，在学校看电影。
燕影的观影厅。
门口一张巨大的海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根巨大的金色棒子将海报从中间分为两半，棒子的下方被一圈金箍套着。
看过《西游记》的天朝人都能认出，这是金箍棒和金箍。
金箍的下方，是周星星的半张人脸和半张猴脸，都是闭着眼，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不过……却给人一种悲哀的感觉。
他的眼睛被一条红色长袖遮挡。
长袖向天边的红日延伸而去，如同云霞一般，而在这长袖之上，站着许许多多的人物。
在海报的最底端，“大话西游”四个大字龙凤凤舞。
海报的颜色很简单，大量的红色和少量的金色。
很夺人眼球。
每个进入观影厅的人几乎都在海报前驻足停留一会儿。
观影厅内，已经坐了不少人。
不全是燕影的学生，也有老师，社会人员，少量媒体、影评人，但是学生人数占据绝大部分。
电影还没开始，观影厅里挺吵的，都在议论这部电影的内容。
“田田，《大话西游》拍得时候你一直在剧组，一定知道这电影说什么的吧，和我们说说呗。”
靠后的观众席，几个女生正在小声说话。
“我也不清楚，电影拍摄都不是按照顺序拍的。”
景田摇摇头，她是真不知道。
不过想到电影拍摄的很多剧情都很搞笑，她又说道：
“应该是个喜剧，挺好乐的。”
这种程度的剧透显然不能让小姐妹们满意。
“我们也知道是喜剧啊，周星星演得嘛……”
郑霜瘪瘪嘴，眼睛一转，又贴到景田耳边：
“你说秦学长的女朋友是谁，是不是就在这些演员里？”
景田虽然有些憨，但又不傻，知道这事儿肯定是不能说的。
之前一不小心脱口而出她就已经后悔了。
含糊其辞道：
“我也是听说的，不知道是谁，这消息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
不管别人怎么问，景田就这一句话。
眨巴的大眼睛仿佛在说，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
观众席的第一排，《大话西游》的主创只有秦慕楚和周星星坐在这儿，其余演员都在第二排坐着。
而第一排的剩余座位，除了燕影的领导，都是电影的投资方。
按理说作为东道主的燕影领导肯定得多说话，但此时话语权却不在他们手上，所有人都静静听着最中间男人的话语，不时还陪笑点头。
“港岛的导演、演员包括电影公司来到大陆，共同合作，我都是支持的。
几年前就已经有了相关的文件，鼓励大陆与港岛的娱乐圈交汇、融合，但一直没有落实，这次的合作是个好的开头，我也希望能保持下去，共同把咱们天朝电影做大，做好。”
如此高调的发言，却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是在吹牛逼，因为说这话的人叫韩三坪。
而听这话的人身份也不简单，港岛的大佬向华锵。
不过他此刻没有一点大佬风范，低头弯腰，连连点头：
“是，您说得对。”
和向华锵说完话，韩三坪又把目光投向隔壁正在和周星星聊天的秦慕楚。
脸上笑容不变，不过语气却和刚刚跟向华锵说话时有些许不同……
多了些和蔼和随意，没有那么官方，也少了些上位者的威严。
“小秦。”
韩三坪拍了拍秦慕楚的胳膊。
“我肯定是不能跟着跑宣传的，我得了一种十一月……包括十二月出燕京就会死的病，真的，我没开玩笑。”
秦慕楚一脸悲痛加无奈的表情看着周星星。
突然听到韩三坪的呼唤，立刻回过头。
“三爷，您说。”
“伱年初那投资挺大的电视剧，怎么现在没动静了？”
秦慕楚略微一想，就知道韩三坪说得是《鬼吹灯》。
说起这个，他还有些肝疼。
“三爷，这事儿您不知道？”
“怎么回事？剧本被卡了？”
“那倒没有，剧本是过审了，剧组都搭起来了，演员也选得差不多了……然后，散了。”
“散了？”韩三坪诧异道。
都到这个阶段了，剧组怎么能散了。
“嗯，我收到消息，这种题材不推荐上星，可不就散了。”
秦慕楚在“不推荐”上狠狠咬牙。
说是不推荐，其实就是不给上。
“还有这事？今年不还有几部盗墓题材的上了星吗？”韩三坪奇怪道。
秦慕楚更加无奈了。
“我也问了，那都是提前就定好的，而且还是人家电视台自制的，这波放完就没有了。”
韩三坪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秦慕楚。
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这消息他都不知道，秦慕楚从哪儿知道的。
“你是听谁说的，消息准确吗？”
“准确，央视那边一个长辈告诉我的，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但是开会时提到了。”秦慕楚答道。
央视的长辈就是金岳，秦慕楚本来想《鬼吹灯》拍好了后卖给央视，结果金岳就给了他这么个回复。
也好悬是金岳说了，否则剧拍好了，上不了星那就傻眼了。
秦慕楚心中虽然可惜，但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把这个项目留在网剧时代了。
韩三坪听秦慕楚这么说，也没刨根问底是谁。
知道是央视给的消息，那肯定是没可能了。
在电视方面，央视的地位就和中影在电影方面差不多，说一不二。
……
就在两人闲聊时，观影厅逐渐安静下来，电影要开始了。
《大话西游》说了个什么故事？
孙悟空伙同牛魔王计划吃了唐僧，被观音发现后想要把孙悟空打死，但唐僧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孙悟空的命，然后观音把孙悟空送到五百年后投胎，变成至尊宝后经历了人世间的情爱痛苦又重新变为孙悟空的故事。
熟悉的周氏无厘头风格，观影厅里不时响起阵阵笑声，所有人都把它当做一个脑洞很大的喜剧来看。
没想到《西游记》还能被恶搞成这样。
但随着剧情不断推进，笑声开始减少，笑的人也逐渐只有年轻人，年纪稍微大一点的表情都凝重了些。
这好像……不止是喜剧，他们看到了无奈——至尊宝的无奈。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同样的台词至尊宝说了两次，一次是被紫霞用剑架着脖子，一次是在戴上金箍前。
第一次是说谎，他流泪了。
而第二次无比真挚，却只是面无表情。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观影厅里一片沉默。
所有人都被这句台词给揪住了心。
特别是年轻的女孩子，满眼陶醉，似乎沉浸于这句台词的浪漫。
而年纪大一些的人，包括影评人媒体，在看到至尊宝戴上金箍那一刻，心中的无奈和悲哀到达顶峰。
他们看到的不止是至尊宝，更有他们自己。
至尊宝面临的选择也曾在他们身上发生过。
戴上金箍不能爱你，放下金箍不能救你。
从这一刻，悲剧就已经注定。
紫霞死了，在孙悟空的手中死去。
“他好像条狗啊。”
孙悟空背着棒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默默离开。
影片戛然而止。
观影厅内陷入良久的沉默。
这沉默久到秦慕楚都忍不住回头。
难道都不喜欢？
但就在他回头的瞬间，观影厅内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看着一个个奋力鼓掌的观众，秦慕楚放下心来。
回头刚想和周星星庆祝，发现周星星还在看着屏幕，眼中的落寞一览无余。
手掌顿了一下，轻轻落在他的肩膀拍了拍。
对别人来说这是电影，但对周星星来说这就是回忆。
话说怎么两个姓周的好友感情都不太顺利？
……
点映，肯定少不了提问。
眼下就一个女生站起来提问，挺年轻的，估计是燕影的学生：
“我想请问一下周星星导演，最后城头相拥的是至尊宝和紫霞的转世吗？他们最后还是在一起了吗？”
周星星拿起话筒，想了一会儿：
“嗯……希望像你说的那样啦。”
女生虽然没得到肯定的答案，但周星星没了继续说话的意思，她也只能归还话筒。
工作人员继续寻找下一个提问的人，举手示意的人还是挺多的，正准备挑一个，突然手里的话筒被人夺去。
刚想瞪眼，看到是个漂亮的女生，火气顿时散了九成。
“至尊宝为了救紫霞才戴上的金箍，可最后戴上金箍还是没能救成紫霞，那金箍不是白戴了吗？”
秦慕楚微微眯着眼，看清楚了灯光下站起来的女生。
霜妹子。
她眼睛有些发红，脸上还带着些泪痕，看起来刚刚是哭惨了。
和她同样的不止一个，观影厅里大多数女生都是如此。
周星星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被郑霜的话戳中了内心柔软的某处。
半晌苦涩一笑：
“是啊，你说得对，最后还是白忙活一场。”
……
《大话西游》火了，讨论度爆棚。
网络上随处可见“爱你一万年”、“我的意中人……”、“我猜中了开头……”“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这些经典台词。
最开始只是看了点映的学生们在贴吧、天涯之类的地方发了这些台词，网友们觉得台词很有感觉，跟着转发，然后自然也就带火了台词的出处《大话西游》。
虽然电影还没有正式上映，但网友们的期待值是拉满了，大家都知道了有一部叫《大话西游》的电影即将在圣诞节上映。
做到了这一点，就电影宣传来说已经算得上很成功了。
剩下的就是除编剧外的主创团队们到各个城市的高校点映，并参加各大电视台的综艺扩大宣传效果。
而秦慕楚却进入了难得的悠闲时光，现在完全是无事一身轻的状态，天天就宅在四合院里。
每天听听歌，上上网，看看八卦，偶尔也关注一下《大话西游》的宣传进度。
就这样，一个月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时间来到了12月25日，圣诞节。
一大早，四合院的门铃声响起，还伴随着一阵有节奏的喊声：
“秦慕楚，秦慕楚，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打开院门，敲门的女生两步就窜了进去，直奔秦慕楚的房间，熟悉得就像回家了一样。
秦慕楚有些无语地摇摇头，跟了上去。
进了屋有暖气，杨蜜就把厚厚鼓鼓的羽绒服脱掉，露出里面卡其色的立领毛衣。
毛衣十分贴身，勾勒出波涛汹涌的身材。
“水凉了，去烧点热的。”
杨蜜手一抬，把水壶举起来。
秦慕楚一脸黑线，没接。
“去啊，干什么呢？”
杨蜜见秦慕楚半天没接水壶，抬头看向他，拿着水壶的手晃了晃。
“你怎么能这么嚣张？啊？杨小蜜！”
秦慕楚没管水壶，手直接捏向杨蜜的脸蛋，扯了扯。
一大早来他家，还指挥他端茶倒水。
简直欺人太甚！
“喂，我昨晚可是参加了《大话西游》的首映礼，这么大一明星赏脸捧场，喝你一口水怎么了？”
杨蜜打掉秦慕楚捏他脸的手，梗着脖子拍了拍胸口，看着秦慕楚的眼神竟然还有些责怪的意思——你真小气。
秦慕楚撇撇嘴，还是接过了水壶去烧水。
杨蜜这妞儿最近膨胀得厉害，《王昭君》作为央视大剧，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名气。
“杨蜜吧”的人数暴涨，坐实了“古装美女”的名头。
还有媒体夸赞她是实力派，新一代女演员难得的演技小花，顺带拉踩了一波刘汐茜……
杨蜜这一边在刘汐茜那儿谦虚，鼓励她：
茜茜加油，你的演技也很好，只是还没有机会证明自己。
一边在秦慕楚这儿嘚瑟，尾巴翘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