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病人手术情况怎么样?”周道率先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手术很成功,已经顺利度过生命危险期了。”主刀医生的话,让所有人悬在半空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只是……”医生停顿了片刻,他在思索着怎么解释才能更通俗易懂。
这一声转折的停顿,让大家的心又再度紧绷。易然更是屏住了呼吸,攥紧了手心,连指甲深嵌进皮肉里,也不知疼痛。
“医生...您尽管说。”莫父忍不住发话了,无论结果是什么,他们都会担着。
“病人后背的刺伤很深,伤及肺部,不过幸好偏离了心脏几分,才能保住性命,之后好好休养,慢慢恢复。”
“只是...比较棘手的是病人头部受到重击,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脑震荡,脑部还有血块,可能会压迫神经,具体恢复情况,得等这几天密切观察后,才能有结论。”
医生说的比较保守,在病情未稳定之前,他也不好妄下定论。
话音刚落,医护人员推着病床上的莫深从急救室里出来,温竹玉快步走上前去,扶着床边,轻唤了两声莫深的名字。
但病床上的莫深,头部裹着绷带,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毫无反应。
温竹玉转头问医生,满眼担忧,“医生,那我儿子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
“这个不好说,现在麻醉的药效未退,之后也得看病人的恢复情况,可能很快就会醒来,也可能...”
医生的声音渐弱,人体大脑的情况,本就复杂难测,无法给出明确的时间,所以他点到为止,没再继续往下说。
“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病人需要立刻送往icu。”医护人员推着昏迷的莫深,快速离开。
而站在身后一米之隔的易然,听着医生的结论,眼睁睁地望着被推走的病床,心头绞着痛,眼里蓄着泪,却不敢上前一步去看一眼昏迷着的莫深。
她的心里,百转千回,催促着自己上前去,去看一眼,看一眼在心里默念了成千上万遍的莫深,看看他是否安好...
可是,她的脚底灌了铅,她积攒的所有勇气,在看到莫深被推出大门的那一刻,又一点点溃散。
她就这么定定地站着,咫尺之距,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眼前的莫深被越推越远,她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一阵地转天旋,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易然—易然——
她听见了有人在远处呼喊她的名字,她深切地回应着,朝着无垠的空旷努力呼唤着莫深的名字。
她屏着呼吸,朝着闪着微弱光芒的声源处走去,她努力辨别着对方的声音,她终于听清了...
不...这不是莫深的声音...不是...那莫深在哪里...在哪里...
她把莫深弄丢了...
她怎么会把莫深给弄丢了啊...
不,绝不可以,她必须得把莫深找回来!
易然转身折返,背离光明,往更幽深的黑暗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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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单人病房里,顾心拉了拉窗帘,以防阳光晒在易然脸上。
她转身坐到病床边,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对坐在沙发上的周道说,“这俩人,是在比赛谁睡得更久吗?一个昏迷不醒,一个沉睡不起,还真是有默契。”